第二十三章 “韩破刀”
“没用的东西，只知道拖后腿。”
恶魔之眼怒气冲冲地说道，径直来到胖子面前。我从胖子眼中看到几分惊诧，更多的是无言以对。那一刻我实在按捺不住，在意识深处对恶魔之眼说道：
“你稍微适可而止点，别过分了。”
“过分？我只不过说实话而已。”
“实话，有时是最过分的。”
恶魔之眼冷笑一声，一手抓住胖子的脖子，硬生生将二百多斤的他提离地面。胖子不住捶打着他鉄钳似的胳膊，口中惊恐道：“哥，你…这是弄啥嘞？”
恶魔之眼没有搭理他，继续在意识中与我交流道：“看见没，我现在稍微使点力就可以捏死这只虫子，留他有什么用，只会拖累这具躯体。”
“你是在逼我夺回控制权么？”
“少来，敢威胁我，现在我掌控了这具躯体，你凭什么威胁我？”
一旁胖子的腿不住蹬踏，眼看要被活活勒死。我焦急不已，却不知该如何夺回躯体。这时一阵巨大的噪声从云层深处传来，似万千蚊虫的“嗡嗡”声汇聚。恶魔之眼微微皱眉，将胖子随手丢到一旁，昂首睥睨云间，淡淡道：
“送死的这么快就来了。”
话音刚落，夜空中的云忽然被撕成两段，数不清的黑影从中扑腾而出。这些黑影一如先前的秃鹫，赤身露体，有男有女，共同之处是他们背后都生出一对蚊虫般透明的翅膀，正高速扇动着，巨大的噪声正是他们扇动翅膀的声音。
“你，杀了秃鹫？”
一个尖锐的声音从黑影大军间传来，盖过了振翅声。话音刚落，那些男女纷纷让开，一个身影从中飞出。我定睛看去，是一个高挑的女人，头发蜷曲，双眼在夜色里微微泛出红光，一张脸说不出的妖艳。与这种妖艳完美契合的是她诱人的胴体，将丰满与紧致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完全是一个被邪祟事业耽误了的模特。
她一展蝙蝠般的宽大双翼，来到近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不再说话。强大的邪气从她周身散发出来，无形中给人难以承受的威压，她的修为尚在秃鹫之上！
当然，恶魔之眼并不在意这些，仍是昂首挺胸，站得笔直。他将女人从头到脚打量一番，邪邪笑道：“怎么，改用美人计了？”
女人眼中的红光更甚，招呼也不打一声，闪电般出手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提起来，恶狠狠道：“我问你，是不是你干掉了秃鹫。”
“哈哈哈哈啊哈哈…”
被人掐住脖子，恶魔之眼不怒反笑。女人被他笑的莫名其妙，问：“笑什么？”
“你知道吗？这种操作一般都是我来的，今天居然被你抢先了。”
恶魔之眼说完，扭头问一旁的胖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胖子不明所以，连连点头。
女人完全无视胖子，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问道：“你到底是谁，报上名来。”
恶魔之眼不慌不忙道：“问别人之前，是不是该先自报家门呢？”
女人压住怒意道：“我是夜蝠，死亡女神座下十二勾魂使之一。”
“夜蝠，”恶魔之眼念道，“你最好比刚刚那位强，不然我连杀你的欲望都没有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副身躯，倒不用急着杀，可以…”
“住口！”
夜蝠彻底被激怒，手上力道翻倍加重，掐的我脖子咯咯作响。
可恶魔之眼并不以为然，保持着笑意没有反抗。
“你杀了秃鹫，就是与我们神族为敌，在我弄死你之前，先告诉我你的身份。”
夜蝠说完，另一只手凭空一抓，抓出一把短剑，用剑刃顶住我的胸口。
恶魔之眼似乎玩够了这个姿势，凝视着她的双眼，不慌不忙道：“我叫韩金吾…”
“喂，”我在意识中打断他道，“你特么在坑我？”
他没有搭理我，眼珠一转，继续和夜蝠说道：“因为我总爱用一把破刀，所以江湖人称‘韩破刀’…”
“你特么的，这完全是你现编的吧？”我在意识深处骂道。
他生怕别人不信似的，抽出腿上的短刀晃了晃。夜蝠凝神一看，刀刃上果然缺口无数，是把破刀，从眼中神色来看似是信了他的鬼话。
恶魔之眼比划完，将短刀插回腿边，道：“所以呢，你现在明白了，那个什么秃鹫，就是我韩破刀杀的，你叫啥来着，哦，夜壶…”
“夜蝠！”
“夜蝠，对对对，等下我也会干掉你。”
他说到这里，越发兴奋，仰头对着夜空中的喽啰们喊道：“你们记住了，我的大名是‘韩破刀’！如果稍后你们当中的哪个能侥幸从我手下逃生，记得回去告诉那个老女人，叫她悠着点，别栽在我韩破刀手里。”
“大胆！”
夜蝠再也忍受不了他的狂妄，手里力道狂增，欲捏断我的脖子。恶魔之眼嘿嘿一笑，抬手抓住她的胳膊。夜蝠见状，挥剑便向我砍来。恶魔之眼不慌不忙，另一只手抓住剑刃，抓住她胳膊的那只手暗暗发力。只听“咔拉”一声，夜蝠惊叫一声，顿时松开我的脖子，剑也不要了，捂住胳膊向后倒飞而去。
恶魔之眼落了地，扭扭脖子，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他将手中的剑丢到一旁，无限鄙夷地“切”了一声，笑道：“看来我太高估你了。”
一瞬间分了高下，夜蝠有点茫然。她不信这个邪，纵身一跃便攻将过来，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红光。对于我，这个动作已经快到无法捕捉。但恶魔之眼看来，这一跃便似慢动作，毫无威胁。他原地站定，等着夜蝠扑倒面前，稍稍侧身避开这一击，晃到她身后，抬手便揪住她的翅膀。
我不由替夜蝠一惊，他的恶趣味要重演了。
熟悉的“嗤”声响起，紧接着夜蝠的惨嚎声也响起。
他像品尝美味一般嚼了口翅膀的断裂处，黑色的汁液顺着嘴巴流淌下来。
“你比刚才那个还要美味一点。”
恶魔之眼说出这句话时，夜蝠眼中的红光慢慢消散，无论是气势上还是实力上，她都已经输了。一旁的胖子看到这惨绝人寰的一幕，不由“哇”一声吐出来，且吐且道：
“哥…呃哇…这尼玛也下得去嘴…哇…”
恶魔之眼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兴致，将手中的翅膀“嗖”一声扔到胖子脑门，现场给他砸晕了过去。随后他哼着小曲不紧不慢走到夜蝠背后，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夜蝠匍匐在地，断了一只手臂，丢了一只翅膀。她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家伙的强大，想逃跑也来不及了。恶魔之眼躬下身去，一面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不要怕，一面轻轻揪住她的另一只翅膀。
“你…你要干什么？”
“我这个人啊，最大的乐趣就是把那些蝴蝶啊蜻蜓啊等等带翅膀的东西抓住，然后把它们的翅膀给扯下来。”恶魔之眼平静地答道，“你知道被扯下翅膀后，它们还剩下什么吗？”
夜蝠的脸色已经被吓到发白，连回答的勇气都没有了。
“是绝望啊。”恶魔之眼自问自答道，“没了翅膀，它们还要怎么存活下去呢？”
“别，别…”夜蝠开始求饶。
可不等她说完，恶魔之眼已经动手，第二只翅膀终究难逃被扯落的命运，夜蝠的惨嚎在近距离无比真切地传入耳中。
恶魔之眼静静地等她叫完，压低声音对她说道：“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将你的脑袋从脖子上拧下来；第二，你做我的玩物，任我消遣。”
此言一出，夜蝠当即怒目直视着他，估计这是她生平听到的最辱人的话。可是很快，求生欲在她的思想里占了上风，那股怒意慢慢消散下去。
“快说！选哪个？我可没时间和你耗一晚上。”
恶魔之眼说着拍了下她的脑袋，将她的头发拍的凌乱不已。
夜蝠在惊惧之下低下头，吞吐道：“我…选，选第二个。”
“哈哈哈哈哈哈…”
恶魔之眼仰天长笑，猖狂的笑声震撼着夜空中每一个喽啰的心。他低下头，像看蝼蚁一般看着夜蝠，恶狠狠道：“什么十二勾魂使，什么神族，你们只是一群贪生怕死没有气节的蝼蚁。连尊严都不要了，你们还苟活着有什么意思？”
言罢他一手按住夜蝠的脑门，一手捏住她的脖子。
“你要干什么？”我在意识深处惊问道，“她不是已经选了第二个了吗？”
夜蝠大惊失色，问出同样的问题：“你…要做什么？我不是已经选了第二个吗。”
“很遗憾啊。”恶魔之眼摇头道，“我改变主意了，第二个选项删除，所以，你只能选第一个。”
“你…”
夜蝠瞪大双眼，来不及说出第二个字，脑袋便被恶魔之眼“咔”一声拧了下来。他将这枚头颅高高举起，展示给夜空中的每一只邪祟看，再度闭眼享受着杀戮带给他的快感。那些喽啰们看到领头人被三下五除二干掉，连个全尸都不剩，早已吓得屁股尿流。须臾，他睁开眼，朝着夜空中大喊一声：
“都给我滚！”
振翅声顿时大作，眨眼间那群邪祟便散的无影无踪，乌云也随之散尽，月光重新撒在地面之上。
这时，意识中传来他的声音：
“韩金吾，你看到了吗，这才是你该有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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