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自证
如果林平之真的是一个花瓶，那么从现在开始，他已经输了，尽管在逻辑上他自以为很严密，但是他就是输了，而且一塌涂地。
论题已经变成了“林平之要证明自己是一个天才”，他努力想要改变这一境况，却失败了，论文字，他不是吃这碗饭的人，他不可能像韩少一样胜在言辞犀利，他永远不可能辩驳得过身经百战的方舟仔。
但是他仍然可以翻盘，如果林平之真的是天才的话，他大可不必费尽心机去证明自己，只需要用行动即可。
事实胜于雄辩，林平之现在需要作品。
马桶台的摄像机全程录制着，信号被实时转入网上，画面中不过是一个少年在马桶台演播厅后台的24小时生活记录，也就是所谓的素人真人秀，但是目前的在线观看人数达到了一千三百多万人，而且迅速增加。
众多观战网民从各个渠道观看这一场盛世大战，却仍然忍不住大骂一声：
“草泥马！这么卡，你叫劳资囊个看？！看个锤子啊！”
“有没有网速条件好老哥，给个wify嘛，我这边实在是慢的不行……”
“借你妹的wify，我在魔都，你在GD，怎么借？”
评论迅速刷新，速度快到几乎无法辨别，直到有人问道：“有没有网速可以的老哥，说一下情况嘛……大家都想看热闹来着。”
“好人一生平安！”
于是网络评论开始大规模重复这一句话，一旦有人评论道自己看得到，马上就有巨多的评论将他的电脑搞到爆炸。
网速条件比较好的，且不愿意被人直言是一个好人的网民，仔仔细细看着画面中的林平之，他身穿白衬衫和黑裤子，因为之前被方舟仔怼得太惨，现在还微微松开扣子，衣领掀开，衣袖挽起。
方向是斜侧向。
林平之嘴唇微抿，眉头轻皱，手上拿着临时借来的考试用2b铅笔，巨大的二开纸，或者半开纸，像是画人物肖像画的美术系学生一样，端详着眼前的纸张。
他另一只手微微托住下巴，身子站得笔直，高清摄像机能够记录下他的每个动作，但林平之只是那样凝望着白纸，久久凝望着，白玉般的肌肤，高耸的鼻梁，冷峻而坚定的眼睛，里边是能够反射舞台灯光的墨色瞳孔，时间好像静止在这一刻，而林平之整个人如同漫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
这一幅画面是后世不少迷妹沦陷在林平之颜值的心动图，一见平之误终身。
魔都，某别墅，液晶屏前。
小四便是那一个不愿做好人的网民，他热切的关注着林平之的一切消息，终究怯于网络疯狂的论战，这是那几年有恐怖影响力的大V出手，而不是普通的名人撕比，他不敢声援，但当他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他发誓一定要让想要成为实力派的大帅比出演他的大烂片。
他实在是太帅了，就算是抄袭又如何？我当年不也……
等等，为什么我会说照片？
郭小四凑近了屏幕细看，他是奢华主义者，这个电脑液晶屏绝对是市面上最顶级的货色，也就是说，它根本不可能出现掉帧卡屏等情况。
但大帅比的颜值太高，以至于足足有五分钟，郭小四才反应过来。
郭小四罕见的用SC话道：
“沃日你麻！！！看个串串啊！”
……
马桶台这一次的直播放在了各大门户网站和微博平台，但这些渠道显然带宽太小，根本撑不住已经达到两千万人之巨的网民肆虐，他们不是没有想到将视频转播到图豆油库乐士之类视频网站，不过，这需要提前去约谈。
但马桶台在2010年仍然有着电视媒体的高傲。
旁边的大帅比正在全力发功，他发现自己的脑子越来越好使，嘴巴下意识咬住铅笔，严格来说，目前看到这一幕的出了演播台这一群人，就剩下极少数的幸运网友。
终于有人道：“我们要不要打电话问一下那些视频网站……”
“等一下，我正在请示上级。”中年男人回答道。他是天宇的负责人，当然，以前也是马桶台的老员工。
“现在已经有两千七百多万人了……”
“等一下……嗯，”男人接起电话，“啊？好，好，我马上……”言语中有难以置信的兴奋和激动。
“怎么了？”
男人看着尽情装比的林平之，想起自己曾经的评语“我觉得这人天生就是当明星的料。”
他现在觉得，原来不是林平之太过恃才傲物，而是天宇不能给予。
他叹了口气道：“转接马桶台频道，现在我们要进行现场直播。”
……
十分钟后。
“现在的收视率多少了？”
“还没发过来，呃，只有刚刚开播时候的数据……是百分之二，总监，百分之二！”
“嗯……”
林平之正在将他的第一首曲子拿下来，他从来没有如此拼命的寻找灵感，刚开始脑袋痛到要爆炸，涌入了一下奇奇怪怪的东西，但现在突然越来越清晰，他知道自己有些不对劲儿，但他不敢确认。
他的英文奇烂无比，现在突然变得如有神助，他发现自己写曲子不是构想，更像是去回忆。
《Dream It Possible》。
一张写满音符，只有些许涂改痕迹的初稿，被平放在金属桌面上，电视镜头立刻放大，将一边的大帅比缩小至电视屏幕的十六分之一。
懂行的哥们立刻盯着这张乐谱，轻轻哼唱起来，方舟仔的门徒不乏能人，努力寻找着与这首歌曲旋律相似的其他歌曲，终究无果。
方舟仔的神色紧张，但仍有轻松之色。
他仍然坚持在自己的围脖上更新：“我不知道这位选手是怎么说服马桶台给他现场直播的，但我们现在能够明白他并不是一个毫无权势的人，相反的是他有许多资源，我想弄一两首歌曲对他而言毫无难度。”
底下一堆摇旗助威的网民，林平之的粉丝开始慢慢回怼，有时候，甚至会出现一个家庭中同时父女，或者兄妹相互争论的情况。
“他根本不可能写出这样的歌！都什么烂歌！我虽然不懂，也晓得他八成是抄袭的！”
小一些的女孩只能低声回答道：“他不是抄袭的，我相信他……”
当林平之在第二张白纸上面动笔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震惊的呼声：“现在的收视率有百分之四了，涨了两个百分点我的天！！！”
“嗯。”中年男人点点头，继续看着林平之，现在已经到了饭点，但他没有任何想要吃饭的意思，他现在一点都不饿。
马桶台一直在搞真人秀，这是棒子国那边传来的，台里面向来加以学习利用，之前开男的宿舍录像，便是一个尝试，但是效果并不太好，在马桶台自己的官网上面，观看次数少得可怜。
作为一个敏锐的媒体工作者，他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
目光落在林平之身上。
对方现在正在将第二首歌撕下来，见鬼，他的速度太快了，就算是誊抄也不过如此了，几乎没有多余的改变，那些美妙的音符，就像是上辈子便刻在了这个人脑海中一样。
另外一边，书写速度越来越快的林平之，不得不有意控制起自己的速度来，超过时代一步是天才，超过两三步就得被干掉！林平之现在有八成的把握那些完成度极高的作品并不是出自他自己的所谓灵感，这让大帅比现在很伤，因为他发现自己原来是开了挂。
为什么？老天要给予我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才华与帅气，学霸不体霸，体霸不学霸，我这样双修下去，人生还有什么奋斗目标？
但是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不愿意自己的人生一帆风顺，除了网文主角和中二少年，一定要自己奋斗挣命，因为不这样就没办法水字数。
思考中，又是一首曲子被取下来，这是一首朗朗上口的华语歌曲。
《告白气球》。
脑海中浮现出某仍然处在颜值巅峰的单身男，奥运年才参演一部烂片，并愣是把烂片演到让毒舌豆瓣网友罕见口下留情的亚洲天王，苦劝好好写歌——但林平之看到的却是一张打死也要喝奶茶的月半月佥，他已经结婚生子养二胎，打游戏打到独创九保一战术，电竞深度中毒者，一生只会一手剑圣，居然成为一代人的情怀老天王，频频被小鲜肉炒作通稿“超越”？那个人说他是周捷轮？！
放屁！沃伦怎么可能这么胖？他明明说他超喜欢打篮球的！
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记忆，近十年的变化同现在的情况相冲突，让林平之的脑袋前所未有的灵敏，他现在觉得自己拥有的作品多到爆炸，或者说，“灵感”极为丰富。
方舟仔已经听完上一首《Dream It Possible》，有好事之人立刻上传了DEMO（样本唱片）。他现在的脸色很不好，他的确对音乐不太了解，所以当林平之拿出作品的时候他实在是有些懵逼，他试着用自己不多的音乐知识找出是否有明显抄袭痕迹之处，但是一无所获。
即便是外行人，也知道这是一首好歌——而现在电视上这家伙又写了一首歌！！！
他妈的，难道劳资要被打脸？
不行！我必须团结更多的人！
于是方舟仔又在围脖上写道：“抄袭始终会有一个限度，愿意给林平之捉刀的人只是少数，我相信国内音乐人的音乐素养……还有国外音乐人的……我想我们大可放心，这个人不会写出更多所谓原创，我始终坚持我的观点，科学是不可能被战胜的。”
又是那一对父女：“你看，他还想继续写，一个年轻人难道可以比前辈还要厉害吗？这个社会需要积累，需要经验……”
少女明亮的大眼睛回答道：“可是，如果他真是一个天才呢？”
与此同时，被赞为“天才”的大帅比拿出第三张纸，他刚刚在四千两百万人面前刷围脖，并且粉丝狂涨，实时回复了方舟仔。
“你药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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