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誓约
圣盟诸多老宗师，交头接耳，议论不断。
一直低着头的寒芷莹，听到哥哥的喝声，终于抬起头来。
小家碧玉般娴静淑雅的少女，埋在阴影中的容颜，重新浮起在众人眼前。
只见她丹唇如胭脂，魅欲如馋火，勾起注视者的遐想邪火。
寒芷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一双明媚动人的眼眸，犹如琉璃珠玉，两缕妖火在瞳眸深处不着痕迹的飘摇。
随后，她委屈的往哥哥走去，莲足轻抬，步态望去妖凰巡天，媚艳鸣鸾而又高贵万分。
她经过的地方，无论男女，所有人都自惭形秽的低下头。
但是，所有人心里又被勾起一缕缕邪恶遐想。
他们在脑海的最深处觊觎着，有着占有这位媚态如凰的少女的邪火冲动。
无论年老的宗师，还是年少的方家子弟，或者年长的各世家宾客，甚至不分男女，但凡看到寒芷莹的容颜，都像着魔入邪一样。
所有人失神的往寒芷莹走去。
他们脸色挣扎扭曲，似乎在心中和一尊外侵的邪魅在争夺心神。
寒芷莹笑靥如媚，一步一姿，仪态万千的走到寒辰身前，脸上还挂着被哥哥大喝的委屈。
但她走近寒辰身边，身上的那股妖魅气息便一遏，近乎为之消失。
“咦？”
寒芷莹神情微诧，似乎有些意外。
诧异一下，她便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腆笑着望向哥哥，脸色愈发无辜。
她身上的妖魅气息，不是她主动收敛起来，而是被寒辰身周的力量屏蔽隔绝。
妖魅化的气息被隔绝，如中邪入魔往寒芷莹一步步聚拢围过来的众人，全部脚步一顿，清醒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一位老宗师清醒过来，额头冒出冷汗。
“老夫刚才似乎对那小丫头，起了龌蹉的心思，这、这……老夫怎么会这样？”
不少意志力坚韧的武者和罡劲期宗师，全部一副噩梦乍惊而醒的样子。
他们都在暗自后怕，羞愧难当。
至于那些意志薄弱的年轻男女，或者被财色掏空了身体的世家大人物，清醒过来之后，反而觉得心中的欲念无比膨胀，扩展变大起来。
“那个少女……若是能一亲芳泽，就是让我马上去死，我也愿意啊！”
“这个少女，我一定要得到她！”
“无论如何，我不择手段也要得到这个女子，即便被那个寒元初杀死，我也愿意。”一个世家青年眼神疯狂闪烁，贪婪色欲印在额堂上，印堂黑红发亮，积聚着一团妖异的红色气团。
寒芷莹腆笑着站在哥哥面前，四周各种目光注视着她。
明知自己被各种心思觊觎上，寒芷莹恍若无觉，脸上无辜的像只小绵羊，眼里只有身前的哥哥寒辰。
寒辰盘膝跌坐在地面上，脸色沉如水，眼帘轻抬，扫了一眼妹妹，然后用着隐带愠意的喝声道：“寒芷莹，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寒芷莹这下脸上真的有些无辜，委屈道：“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压低了声音，说道：“哥，你刚才变得很陌生，然后地上那些血就像变成小虫子，它们想往你那里去，可是你不要，它们就往我这里来了……”
说着，寒芷莹嘟嘴道：“然后不知道怎么的，那些血就好像被我吃掉了。”
回想起刚才的感觉，寒芷莹忍不住嘴角挂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她心里忍不住浮起一丝蠢蠢欲动的念头。
“那些鲜血……”
“原来世间有如此美妙，能触动灵魂的滋味……”
寒辰的妹妹寒芷莹，原本说话细声细气、斯斯文文，是一位娴静淑雅的温和少女，但此刻的姿态、气度、心性，却全然颠覆不同。
寒芷莹觉得自己这个状态，既像自己，又不像自己。
就像那一句话：“总有一天，我们会变成自己曾经厌恶的那种人。”
人总是会变的。
无论年龄、容貌，还是性情。
也许一位曾经满怀正义的有志之士，原本嫉恶如仇，看不惯世事不恭，但在世界、社会、现实的熏染之下，在人生各种关键的岔口之中走偏，最后越走越远——只需三五年，他就会成为一个坏人，一个广义上的坏人，纯粹的恶势力份子。
这时候，这个人，还是几年前的那个人。但是，他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全然改变了。
这个人的两个时期，若是穿梭时间相遇，一定会打起来。
这个人的两个时期的心性，若是重合起来，便会成为一种矛盾。
寒芷莹现在身上便是这种矛盾。
她清楚感觉到，自己没有变，还是那个胆小怕事，说话斯文细气，乖巧懂事甜人的寒芷莹。
但同时，她又觉得自己的心被另外一股强大的力量操控，更准确的形容，是感染。
这股力量的影响，让她变得仿若置身于另一种奇异的思维状态，行为举止、说话思考方式全然被颠覆得如妖似魅。
在此刻的思维状态，她清晰感觉到自己对鲜血的念头。
甚至于，寒芷莹心里有个暗动的声音，一鼓一鼓的蛊惑催促着她：“把哥哥‘吃掉’，好想把哥哥‘吃掉’！哥哥身体里面，好像有一道很恐怖但又很诱人的美味，如果吃掉哥哥，我一定可以拥有很强大的力量，非常强大的力量！”
这股蠢蠢欲动的心声暗暗跳动，但又被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压制。
“怎么回事？我居然想要吃掉哥哥，不行，吃其他人也一样，哥哥不能吃，不能吃哥哥……”
“不过，哥哥真的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不行，不行！”
“不能吃哥哥，方家的血好像也特别好吃，不如……”
寒芷莹心里有两道声音在反复对抗，但又不会感觉到自己是两个人，或者两个心智。
这两道截然不同的性情，在她的心中都是共通融合的，即便在相互抗衡，也像一个人在决定某件事时反复挣扎的情绪。
就在这时，寒辰看出妹妹的状态，眼眸微微一沉，稍作一想，便轻眯着眼睛，面无表情对妹妹高喝道：
“寒芷莹，跟着我的话念一遍！”
“什么？”寒芷莹微微疑惑看着哥哥。
“跟着我念。”寒辰面无表情道。
“哦……”寒芷莹不知道哥哥要做什么，狡黠的转了转眼珠子。
心中一道声音让自己警惕，另一道声音告诉自己，要乖乖听哥哥的话。
这时候，但见寒辰面色变得凝重，盘膝坐在地上，前所未有的郑重。
“……”、“……”。
寒辰晦涩的咬着几个古怪的音节，抑扬顿挫念了起来。
“……”、“……”、“………………”。
四周的众人，听到寒辰口中念着的音节，无论是见多识广的老宗师，还是家学渊博的世家贵人，全都觉得脑袋无法接收这些音节的信息。
他们甚至记不住这道音节的发音，就好像从寒辰口中念出来的音节并不是声音。
然而，寒芷莹却能听明白哥哥在说什么。
哥哥没说出一个古怪的音节，她心里便有一道冥冥的声音在重复回荡。
“灵古誓约，监天历证，遵如梦令法……”
这是在寒芷莹心中响起的声音传来的信息。
如梦令？
寒芷莹妖魅化的思维解读出这句话，正常化的思维则有些调皮的下意识问道：“哥哥，你这是要让我跟着念诗吗？”
寒辰脸色严肃，冷冷看着妹妹。
寒芷莹被哥哥看得心里发毛，然后无奈的乖乖跟着念。
“灵古誓约，监天历证，遵如梦令法，请灵古仙皇……”
元初仙帝纵横万古，但经历证道仙帝之前，还有一段岁月，另有仙帝监天。
前一任仙帝名为‘太浩仙帝’，因并未达到齐天境，未证永恒，所以仅仅在位短短几个荒古纪元岁月，便仙遁无踪。
这种情况，一般是仙逝葬身某个险地。
这位‘太浩仙帝’再往前，便是灵古仙皇。
灵古仙皇是仙帝巅峰的存在，在帝位逾千古纪。
寒辰重生回到地球，如今所在的这个时间节点，正是灵古仙庭时代，由灵古仙皇监察诸天。
至于，为何仙帝巅峰级的灵古仙皇，不称为灵古仙帝，反而称为灵古仙皇，因为这位灵古仙皇在仙帝承天历史之中，都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
灵古仙皇，是一位仙帝巅峰境实力的女帝君。
这位帝君，本名凌如梦，监天所用的法令，称为‘如梦令’。
寒辰以纯正的仙言，教导妹妹寒芷莹立誓约。
他要引动女帝君灵古仙皇的监天法令，请这位在任仙帝女帝君的力量来见证誓约，限制一尊妖魅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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