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中刺

吃饱喝足之后，顾云玥又把注意力集中到厨师推举上，究竟什么菜才能在众多厨师中脱颖而出呢？

    正绞尽脑汁思索的时候，QQ面板突然又响了起来，顾云玥随意浏览了一下，看到苏麒麟更新了晚膳动态，随即观察了一番。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好家伙，在她顾云玥被老王爷中毒、在衙门看苏麒麟审讯犯人、回到澄园又一刻不能停歇和果儿周旋，如此劳心劳神之下茶饭不思。而他，苏麒麟的晚膳还是一如既往的丰盛。看这糖醋小排，看这清炒小白菜，看这清蒸鲈鱼。

    顾云玥啧啧称奇，侯爷不愧是侯爷，胃口可真好。

    有人欢喜有人愁，此时陪在皇帝南巡的皇后宿在城中一处驿站中，皇后身边的心腹大宫女如新为坐在桌子旁的夫人按摩肩背。

    “如今官家……主君来此地巡访，夫人也多有劳累，等会儿奴才就去吩咐店家烧了热水，好让夫人缓解缓解劳累。”如新笑道。

    皇后却笑不出来，之前那个突然冲到御驾前冲着陛下直呼父亲的女子仍然是扎在她心头的一根刺，数年前的那件事又涌上她的心头。

    “如新，我做皇后多少年了呢……”皇后看着镜中映出的那个面无喜色的妇人，眼角鼻侧已生了淡淡的细纹，岁月催人老，哪怕贵为皇后，坐在这无数人敬仰羡慕的位置，享受着无数人跪下问安时的所谓“皇后千岁”，她也仍在变老。

    如新随着皇后的目光看向皇后的鬓角，丝缕灰发从珠钗中冒出来。“想来夫人应该累了，我再帮夫人篦篦头发吧。”说着，她拿起妆奁上的篦子，动作轻柔的将那几缕灰发藏进黑发中。

    这自欺欺人的动作没有被皇后放过，她自嘲般笑了笑，“我老了。”

    可是她的夫君，那个男人似乎没有随着岁月同她一样慢慢老去，至少心态上没有。宫闱之内几番风雨交加，从来不缺年轻貌美的女子，只不过皇后知道，在陛下心中总有一个迈不过去的坎，当年离奇暴毙的顾贵妃还有那诞下来就是死胎的孩子，陛下绝口不提，不代表他真的忘记了，翻篇了。

    那双不沾阳春水，细嫩修长的手指从眉眼唇角滑过，依稀还能见到年轻时风华绝代的韵味。

    皇后淡淡一笑，回忆起了曾几何时，她还未入掖庭，只是张暮元的时候，她可曾想到，数年之后，她坐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后位上，杀人不眨眼的模样。

    如新无言，她是陪着皇后一同进宫的家生子，良久她才开口，“人都是会老的。”

    “可死人不会。”张暮元狠狠阖上眼，“顾之宜在他心里永远是那副年轻的模样。呵，顾之宜不会变老……”

    后面的声音慢慢淡下去，最后随着烛光消逝了。

    如新看明白了眼色，轻声安慰道：“我替夫人给下人们传个话，服侍夫人沐浴之后好好歇息。”说罢，转身轻轻退出房间。

    后厨内，如新看着前来汇报的人，轻声问道：“怎么样。”

    来人脸色难看，支支吾吾答道：“并不顺利。时机不好，这次派出去的暗卫都被和安候击退了……无人，无人生还。”

    闻言如新气道：“废物！”她怒目瞪着来人，“这么点事都办不利索，张家养育你们，培养你们，就是给人送命的吗？”

    事到如此，生气也是无用。“这件事对小姐来说有多重要，不必我言明。”如新口气缓和了些，“小姐那边，我去说，你快走吧，有计划我会再知会你的。”

    张暮元看到如新脸色凝重回到房间内，心下一紧，知道事情必然没有办妥，冷哼一声，也不言语。

    “夫人不必着急，这次是和安候在，时机不巧罢了。”如新快步走到皇后身边，轻声说道：“那个女子，是无辜也好，是……是真公主也好，咱们从长计议，必然要把她除掉的。”

    张暮元点点头，陛下此程南巡几乎快要接近尾声，她不希望再出差错。快刀斩乱麻是好事，也是她想要的，但是她也懂得不可妄动的道理，万一打草惊蛇便得不偿失。

    “你有了法子？”张暮元淡淡问道。

    如新又是一笑，“和安候势力是不小，但是他也知晓朝廷上下盯他盯着紧呢，总有顾头不顾尾的时候。任他有通天的本事，难不成他还能把那女子栓在身上保护不成。”

    见皇后闻言脸色稍稍缓和，她接着说道，“咱们确实不可轻举妄动，只是静观其变也好，和安候总有出个差错的时候，待这女子落单之时，才是咱们快刀斩乱麻的时候。”

    “夫人放心，这件事我会派办事妥当的人严加盯守的。”如新拍拍皇后的肩头以表安慰，她如何能不知道皇后心里关于顾之宜和那个死婴的疙瘩，不过这种两人心知肚明的事不需要摆在明面上来说。

    张暮元点点头，如新办事，她总归放心一些，但是和安候确实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再加上本该嫁给和安候的陆芸兰……

    一堆破烂摊子气得张暮元头痛欲裂，她站起来，示意如新为她更衣，轻声说道：“陆芸兰说她不认识那块玉佩，她应当不是当年那个孩子。不过，她是不是不要紧处理得干净就足够了，陆家敢为了她犯欺君之罪吗？”

    顾之宜啊顾之宜，当年就是张暮元的眼中钉肉中刺，将她这个堂堂皇后的颜面踩在脚底。本以为顾之宜可以一死了之，结果数十年恍然而过，她不仅没死，反而还不知好歹教唆她的女儿来御前认父。

    如果就这样隐姓埋名生存下去，她被蒙在鼓里，也能放过顾之宜母女一马，可是如今的局面，若是不将顾之宜斩尽杀绝，横尸掖庭的就是她张暮元了。

    皇后这位置或许她坐的不快乐，但是属于她的东西就是她的东西，想把她张暮元拉下台的人，别怪她心狠手辣，斩草除根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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