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牛角包 3
“魔法？你想修习魔法吗？”
莱耶斯敛拢了报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安洁，相比于塔娜，这名来自面包店的女孩显然更加活泼，总给人一种……傻兮兮的感觉，不是说贬义，这种傻气反倒让安洁更加符合这个年纪的女孩应有的天真与可爱。
那么，一个无忧无虑的傻乎乎女孩，为什么会放着传记故事或是爱情话本这种更适合消遣的读物不读，却开口直接询问了魔法的书籍？
“嗯！嗯！”
安洁咧嘴，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冲莱耶斯掰扯着手指：“妈妈的腿脚不好，每次要清理楼顶的油垢都会很吃力，我又太矮啦，只能帮她扶住梯子，如果我学会了魔法，直接飘起来，妈妈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吧。”
安洁挠挠头，嘿嘿两声：“其实我也不知道魔法能不能办到啦，现在我一个魔法都不会用，妈妈也只会一个火星术，学校的图书馆很小，没什么书，我一直想找这方面的书来看，不过根本找不到啊，所以……那个……嗯……”
小女孩忽然扭捏起来，大概想起来自己的身份，不仅借用了顾客的浴室和衣服，还提出这么多要求，大概也许可能，会很过分吧？
她脸颊的红晕再度加重，摆着稍微有些粗的小手：“刚才我只是随便说说……”
“可以。”
还没等她开口解释，莱耶斯便开口：“还是左边的书架，不过是第一排，我建议你从右手边的第一本开始读，这一排书籍的难度是连贯的，内容也有承接，跳跃着看很容易看不懂。”
安洁愣了愣，惊喜涌上心头：“真的可以吗？”
莱耶斯点了点。
安洁欢呼一声就要扑向书架，不过又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地偏过头：“那……不懂的……我能问你吗？”
莱耶斯无法使用魔法，但导致这种结果的原因是他的身体本身，要论对魔法理论的了解，他是相当优秀的，因此很快点了点头。
“耶！”安洁兴奋地跳跃了一下，向书架奔跑，那渴求的样子简直像一块亟待吸水的干海绵，莱耶斯毫不怀疑，当她接触到知识后，会像海绵一样迅速地膨胀起来。
……
……
“漂浮术可是四星高阶的魔法式。”
因为安洁在场，可可没有开口，直接用系统的信息通道与莱耶斯进行交流。
“普通家庭的财力，找到足够支撑到四星的魔法书已经很难了，何况星级晋升时需要用到的辅助材料都不是一家小面包店能够拿的出来的，你不告诉她真的好吗？”
“没关系。”
莱耶斯回复得很快：“我只是想看看她究竟能走到哪一步，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很多从理论层面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有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念想而最终实现，或许她会在今夜之后放弃掉这个想法，或许她能坚持到实现为止，关于她的可能性多种多样，无论哪种都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我只需要抱有兴趣地观望，任其发展就好。”
“我不相信只是这个理由！”
文字不像语言那样能加重语气，因此可可别出心裁地将这行字体加大加粗，以此表示自己的重视。
“什么？”
“你看看啊，今天你又是把她接近屋子里，又是让她翻看藏书，还特地让人来接她回家，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体贴人了？不对劲，相当不对劲！我总觉得能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你不会憋了什么坏水吧！”
莱耶斯一脸？？？，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在可可眼中的形象变得如此扭曲了？
“当然还有其他理由。”
他的回复让可可松了口气，赶紧询问：“是什么？”
莱耶斯很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牛角包，真的很好吃啊。”
……
……
嘟！嘟！
两声鸣笛声后，几束强光向宿舍的窗户闪烁着。
莱耶斯合上书，拉开窗帘，宿舍外的街道上，一辆巨大的黑色车停靠在门口，这东西的个头实在是大，足足占据了一半的路面，车尾处的巨型机械结构活动着，并喷吐着白色的气体。
安洁也看到了这一幕，此时她整张小脸都趴在窗子的玻璃上，直直地看着车子，倒不是对这种罕见的代步工具表示诧异，而是在如此磅礴的暴雨，竟然没有一滴水能够滴落在车子的外壳上。
以黑色车子为中心，形成了一个球型的领域，和奥莉薇加前些日子为宿舍施展的保护结界有些类似，球型领域外狂风暴雨雷鸣交错，领域内却稍显干燥。
“接你的人来了。”莱耶斯说。
车门被拉开，深灰色礼服的男人连伞都没打就走出来，他的嘴巴微微张合，一个更加小型的领域紧贴他步伐前进，就像车上的领域一样，风雨进不了他的身周。
安洁眼睛都快闪烁成星星：“好厉害！这也是魔法吗！”
莱耶斯点头：“是，这就是魔法。”
房门被敲响，莱耶斯把安洁送到了门外，打开门，深灰色礼服的男人等待已久，看见安洁后微笑地伸出手：“就是送这位可爱的小姐吗。”
安洁的脸不自觉地红了。
“你这是刚参加完什么酒会还是舞会？”莱耶斯看着，他不记得维克多平时会穿戴得这么郑重。
“一小时前，我还在一百七十里外的红杉城参加一场友人的婚宴。”
维克多微笑，拿出上衣口袋中的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要赶过来可不容易，估计明天的亚森达尔晨报就会刊载出《名门恶少纵车肆意毁坏农田和栅栏》之类的。”
莱耶斯好奇：“那你还一口应下来？”
“难得你主动请求一次，这样一个送上手的人情，我怎么能拒绝呢？”
维克多伸手，搭上安洁的小手，微笑道：“我会送这孩子回家，放心吧。”
“嗯。”莱耶斯与安洁简单地道了个别。
“嗯……谢谢你的浴室、衣服和书，衣服我会洗之后还给你的，书……”安洁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到现在她都还抱着第一本书。
“拿回去慢慢看吧，没关系。”
“真的？”
莱耶斯点头：“嗯。”
安洁欢呼一声：“太好了！谢谢你！”
激动完后，安洁对他露出一个真挚的笑：“真是太感谢你了！对了，桌子上那块怀表和你的衣服很搭，我走啦！”
莱耶斯的动作忽然僵住，直到维克多启动车子离开后，他仍然伫立在原地，一动未动。
“你怎么了？”可可好奇地用羽毛糊他的脸。
“刚才，最后一句话……她说了什么？”
可可歪着脑袋想了想。
“好像是说……桌上的怀表？”
她的目光望向房间内，忽然愣住。
桌子上除了几本书外，只剩下一堆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小零件。
怀表？
哪来的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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